【小野右】小野田公显的日常11
小野田很少光顾夜店这样的场合的，右京感到诧异也不奇怪。
“我大概永远无法像他那样生活啊，”小野田看着在女人堆里纵情的菅原英人，转头看向右京和龟山，“你们恐怕也一样。”
“来一支嘛。”菅原递了一根烟到小野田面前。
“戒了，”小野田摆摆手，“被孙子说‘爷爷，臭’了啊，不想被可爱的孙子讨厌，所以戒了。”
“男人的话，就要适应香烟的味道啊。”菅原猛灌了一口酒。
“看不出官房长很疼爱孙子啊，”龟山在一旁说道，“我还以为您会是严厉型的爷爷。”
“我啊，对孙子的话和女人的眼泪是最没有办法的。”说着，小野田无意地瞟了一眼右京，右京拿着杯子的手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小野田笑了笑。
他想起，早些天接到珠江电话时的情景。“对不起，这样冒失地给你打电话，”珠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我想来想去，认识的人里，能够帮助我们的就只有你了。无论如何，请帮帮我们。”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带了哽咽。
小野田露出一个无声的微笑，单恋那么久，到底也不过是一个“认识的人”，这一晃，都多少年过去了啊。
但还是拜托右京去调查了，说是珠江的丈夫——当然也是他的同学——菅原英人遇到了死亡威胁。
但没想到，今晚过后，竟然会是天人永隔。
遇难的却是珠江。
接到右京电话时，小野田刚把咖啡杯送到嘴边。
“对不起……咳咳……”右京难得话说得含糊，不停地咳嗽。
“慢一点，你怎么了？”小野田诧异道。
“发生了爆炸，”右京在电话那边还在咳嗽，“夫——”
“你怎么样？”小野田打断了他的话，“没事吧？”
“没事，大概是吸入了一些刺激性的气体，对不起，”右京缓过一口气，“珠江遇难了。”
小野田沉默了一会儿，轻轻说道：“我知道了。”在挂电话之前又补了一句，“去医院做个检查。”
电话那边传来了右京的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晚上，见到了右京。两个人在街边的小摊喝酒。
“我没有保护好珠江。”右京时不时咳嗽着。
小野田回忆起大学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吃饭，珠江总是把好吃的留给他们，自己吃最便宜的。
“呐，那么温柔贤惠的人，喜欢上很正常吧。”小野田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欸，”右京点点头，“是一位非常贤惠的女性。”
“你去过医院了吗？”小野田看着右京，“还有点咳嗽哦。”
“还没有。”右京实话实说。
两个人吃完，慢慢往回走。
“作案人比我们想像的要厉害啊，”小野田看着司机从车里出来，为他打开车门，“靠你们了。”他转过头看着右京。
右京微微颔首。
小野田看着右京，回头看了看司机：“今天，我想一个人走回去。”说着，晃晃悠悠迈着大长腿走了。
司机有些不知所措，看向留下来的右京。
“你走吧。”右京对司机说。
然后，看着那个并不远的背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跟在后面。
“呐，跟着我作什么呢？”走在前面的人出声说。
“这条是我回家的路。”右京一步一步跟在后面。
路灯下，一前一后两个身影，慢慢地移动着，谁也没有再出声，距离也没有拉近，只听见两个人的鞋底“嗒”“嗒”敲击着路面的声音。
走到右京家附近的分岔路，小野田站住了，回过头看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右京。昏暗的路灯下，小野田的眼睛反出两道微微的水光：“今晚，我有点不想回家。”
右京想，他对小野田，要么是抗拒无果，要么是无法拒绝，总之，就是没有办法。
“珠江……和夫人很像呢。”——所以才不想回家吧。
右京说这句话的时候，小野田的头就埋在他浸出薄汗的颈窝里。
“嗯……”小野田含糊地回应道，“还有一个人，也和她们很像，不是吗。”
右京没有说话。
小野田的气息萦绕到了右京的后颈，情急之下右京不得不出声提醒：“不要在外面留下印记。”
这个时候，还这么冷静啊。
小野田稍微有些不满，但还是乖乖听话了。
案子以发现嫌疑人尸体画上了一个句点。右京和龟山两个人在办公室里是这样汇报的。
“你好像不满意呢。”小野田看着右京一如既往波澜不惊的脸。
“不，没有那样的事。”右京轻轻咳嗽了一下。
“哦？”小野田看着右京一脸的言不由衷，“真的吗？”
“总之，从今以后，”右京谨慎地开了口，“我想菅原英人不会再成为受袭目标了。”
小野田歪着头审视着右京的表情：“你好像话里有话。”
右京抿紧了嘴，终于回应道：“确实是话里有话。”
小野田难得继续耐心地和右京对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就不能告诉我吗？”
“总之……”右京顿了顿，一副明显不想再回应的样子，“我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小野田沉默了一会儿，语气变得非常严肃，“呐，”他逼近右京，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知道我是有多么了解你的，真的……是那个样子吗？”
右京的脸颊上微微浮现出青筋。片刻，他轻轻点了点头。
小野田闭上了眼睛。
约菅原英人喝酒是在当天晚上。
“给我一支烟吧。”
“不怕被孙子说了吗？”菅原笑着给他点了一支烟。
“嘛……只抽这一支，”小野田轻轻弹了弹烟灰，“味道不会很浓吧。”
“其实倒有一个好办法，”菅原别有深意地拿胳膊拐了他一下，“晚上不回家就好了嘛。”
小野田看着他：“也许是一个好主意。”
他并不指望菅原会向他坦白。但是，得知菅原要去西班牙时，他还是忍不住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对我说的？”
“谢谢你。”菅原这样说。
小野田心里不知怎么，想笑。
对人性还抱有期待的他，还真是天真呢。
没有证据，就不能抓捕，即使是这样，也要去和菅原宣战。即使失败，也绝不认输。
这是他所了解的右京。
所以接到右京的电话时，他是有点吃惊。
右京的语气是很低沉的，甚至是有一点挫败。
“很抱歉。”
“死了？”小野田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嗯。这是第二次了，当着我的面……竟然又发生这种事……”右京在电话里的语气无比压抑。
“这不是你的错。”小野田说，“说到底，这算是天道轮回吗，为了珠江。”
“天道……吗……”右京心情极为复杂，“人类是不是总有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才叫人类啊，”小野田轻轻说，他知道右京又要钻死胡同了，“呐，你不觉得人类其实是很可爱的吗，因为有做得到的事情，所以会非常努力去做，又因为知道有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才不会让自己陷入痛苦的思想绝境啊，坦然面对，做得到吧。”
电话那边的右京似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一声咳嗽拉回了两人的对话。
“呐，”小野田开口唤右京，“我约好了医生，去医院吧，你的咳嗽，吸入毒气不是小事啊。”
“欸，好吧。”右京准备挂电话了，忽然又支吾了一下，低声说道，“烟，不要抽了。”
“诶？”小野田一愣，随后笑了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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