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式表白【飞民】
摇晃ING为什么飞民的文这么少啊!!明明好嗑到爆啊!!!流泪自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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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维民虎着脸撞开病房的门时,李飞跟那胡吃海塞正起劲,看到李维民进来像见了鬼,满嘴油菜丸子肉片鼓着,像只油乎乎的大松鼠。
“那么瞅我干什么?不认识我?”李维民狠狠瞪他,看看吊瓶里的药液还有多少,又看看吊着的腿,打了厚厚的石膏,什么也看不出来,脚趾头倒是都还在,对着他动了两下。
李飞抻着脖子翻着白眼咽下嘴里的东西,赶忙把手里的盆放下:“不是,老李,这什么情况,你啥时候到的?我听说你们巡查组不是下周到吗?你脸色咋发白了?高原反应?”“屁的反应!”李维民脱了外套叉着腰指着李飞鼻子破口大骂,“你来新疆三年,一年住一次院,你是有病是怎么的?看着毒贩有枪不会躲吗?还一边往前走一边开枪,你当看港片啊?耍帅啊?还是不想活啊!我听医生说离大动脉就差两厘米,两厘米多长你知道吗?你知道吗?”说着李维民拿手指朝李飞脸上狠狠比着,拿指甲盖掐出两厘米长的印。
“疼疼疼……”李飞抓住李维民的手,被一下子甩开了,他讨了个没趣,自己摸了摸脸,“三年不见,就这么对我。”他嘟囔着。
李维民呼呼喘了一会儿,低头看着李飞那乱糟糟的头顶,好几天没洗头了,都打了绺。他下意识地伸手去顺了顺那几绺头发,李飞一下子僵硬了,他忙把手拿开。
“哪里有不见,上个月不是还视……”李维民轻咳一声,拿脚勾过床边的塑料凳子坐下,“见不见面不都是那么回事儿。我还是我,一天比一天老,你还是你,总那么横冲直撞的,像头野马。”说到这他从鼻子嗤笑了一下,“说你是野马都抬举了你,就是条野狗!疯狗!”“我当夸奖收下了啊,”李飞满不在乎,他高兴,“狗鼻子才灵呢,你打听打听,我抓了多少人,立过多少功,光团伙打掉四个!”“哟哟哟哟,”李维民撅着嘴,“还能要点脸吗?啊?就你一个人抓的?团伙你一个人能打掉?情报不是线人给你们的?你们立功的通报谁看不到啊?”“行行,是我们!我们!”李飞张开双手点着认输,“反正我是其中一个,起了作用的!”李维民失笑,他当然不会告诉李飞,系统内每次对他们的嘉奖通报,他都打印出来,放到专门的文件夹里,就像以前保存李飞的奖状一样。
“你是特意来看我嗒?”李飞坐在病床上,比李维民高,他驼下背,伸着脖子去看李维民表情,“怎么不跟着巡查组一起?”李维民的脸极其轻微的抽动了一下,但李飞发誓他看到了,并且觉得李维民的脸色更黑了一层,黑出了红色。
上个月两个人有过一次视频连线,李飞刚完成一项任务,组里放了他两天假,他喝了点酒,一鼓脑把那点心思全说了。
其实最好的时机是在三年前,本来他打算“破冰行动”之后,当着爸爸的面和李维民挑明了。可是赵嘉良不给他机会,就那么在自己面前倒下了,他连一声“爸”都没叫出来。
赵嘉良之于李飞,好像是一场梦。二十多年了,他以为没这个父亲了,突然间冒出来了,又突然间死了。就像一个玩笑,只是他笑不出来。
李维民是内疚而痛苦的,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种情况下,别说李飞已经没这个心思,就是想说也说不出口。
三年过去了,李飞不能说完全从伤痛中走出来,但是好歹,也能正视自己的过去,爸爸死了,妈妈死了,外婆死了,他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就这样。
但是有一个李维民。
他说不清楚对李维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发觉的时候,已经是走不出来了。李维民对他太重要了,他扮演了他成长过程中所需要的所有角色:父亲,朋友,老师……现在,他又想李维民做他的爱人。
三年里他没回过广州,第一年是不想,不知道怎么面对,第二年李维民不在家,第三年他赶上出任务。
这三年里他又反反复复细细品了品,也曾经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一时冲动,把仰慕当爱恋。试着接触过几个女孩子,都无疾而终,还……接触过男孩子,刚开了个头自己先吓跑了。最后他终于确定了,不是男女的问题,不是李维民就不行。
只有李维民。
“你听到了吗?”视频那头李飞单手杵着额头,抹着眼睛,大着舌头,“不是你就不行。”
李维民呆了,连什么时候断的线都不知道,是谁先挂断的也不知道。
然后这一个月两个人再没联系,李飞窝着火,看着枪口就往上撞。
“我没儿子,养你那么多年,指望着你给我养老送终,我可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李维民清清嗓子,搬出两个人的身份。
李飞笑容僵在脸上。
李飞不搭茬,李维民有点尴尬。又开口道:“你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你知道国家培养出一个像你一样优秀的缉毒警察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需要多少时间?你在完成任务的同时要珍惜自己,要保护自己,才对得起国家对得起党。”
李飞拿指甲刮着被子,静静地听。
李维民停下来,李飞挑眉:“说完没?”
“怎么着?你有意见?”李维民不怕他顶嘴,就怕他像刚才那样不吱声。
李飞使劲清清嗓子,努力靠好了,两只手交叉放着,食指点来点去,这一系列动作下来李维民恨不得想揍他,这多大了还怎么跟多动症似的?
“老李,我问你答哈。”李飞开口,也不等李维民回话,就开始问,“你打不打算找老婆了?”
李维民一愣:“问这干啥?”
“你管干啥,你就说打不打算找吧。”
“不找了,”李维民倒是老实答了,“但凡这岁数的女的,谁不奔着个稳定的下半生,我给不了人家。”
李飞松开手拍了一下:“你看,你不找对吧,怕耽误别人。再说说我,”他往床边扭了扭,“我确定自己就喜欢你一个了,你要不跟我,我也找不了别人。你觉得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我爸我妈吗?”
李维民愣了一下,差点咬了舌头,连李飞突如其来的情话都来不及消化:“不是我怎么就对不起你了?我没保护好你妈,我也对不起你爸,这没说的,可我不能再把你拐带了啊,你李家列祖列宗地下不得骂我害你家断子绝孙啊。”
“怎么就断子绝孙了啊,”李飞打断他,“我家也没有皇位要继承,往上数三辈连我爷叫啥我都不知道,还管啥列祖列宗啊。我二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这事我想得清清楚楚的了。来,咱算算账,您老今年高寿,三十五?”
“滚。”
李飞笑,“你今年五十四吧,你努努力,活到八十四,这就是三十年,三十年啊李维民同志,你能陪我三十年,我就想这三十年,你给我,难道这不是对我爸我妈最好的交待啊?”
李维民张了张嘴:“那我死了以后呢?你怎么办啊?我肯定走你头里,你为啥就不能找一个和你岁数差不多的,好歹你俩多生活个几十年的。”
“这不废话说又回来了吗?”李飞伸手拽住李维民袖口,“这不是你就不行啊,要不我生晚了呢。你自己选吧,要么你孤独三十年,我孤独……”李飞眨巴眨巴眼睛,“我要是也活到八十四,八十四减二十八是多少来着?五十……?”“五十六!”李维民没好气瞪他。“对,你孤独三十年,我孤独五十六年。要么呢,你跟我过,啊当然我跟你过也行,”他吃吃地笑,看着李维民侧过的脸,“咱俩过三十年,然后你该走走,找我爸我妈去,我呢,剩下二十来年,说不准就开窍了呢,再找一个也说不准。”
李维民低头看着李飞慢慢下滑的手,试探着覆到他的手上。
他没动。
他真是拿李飞没办法了:“爱找不找,你自找的。”
李飞咧开嘴笑了,龇出一口大白牙,抓起李维民的手就在嘴里咬了一口。
李维民烫到了似的跳起来,使劲拿手在衣服上来回蹭了四五十下,脸呼呼地热,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狗啊你!”
李飞笑得肚子疼,一疼伤口真裂开了——除了腿,身上也有小伤。李维民连忙过来给看,李飞抓着李维民的肩膀,在他耳边吹气:“要不今晚就把你睡了!”
李维民这回是真炸毛了:“你腿不是断了吗?!”
“腿断了咋了啊?”李飞仰脖子瞅,“那地方也没断,好用着呢!”
“滚他妈蛋!”
END